关于母亲的散文8篇
母爱是永恒的,不管风雨如何剥蚀,她总是完美无损、永不褪色;母爱是质朴的,她总是心清如水、原汁原味;母爱是执着的,不管命运如何苦涩,她总是掏心吐哺、从不打折。下面,小编为大家分享关于母亲的散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关于母亲的散文一:
今年父亲过生日可以说是最愉快的一年,因为母亲不再唠叨,可以说是完全放手让我们姐妹来操办,不是吗?可是,为什么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呢?是因为我感觉母亲明显地衰老了吗?记得当母亲对父亲诉说她到山上为客人摘梨时不小心摔倒了,因为下雨,地上有点滑,旁边又没有人,她好不容易抓住一棵树才爬起来的情景,不知怎的,我的眼里就有了泪。
记忆中,母亲是一个特别勤劳、能干的女人!
一直以来,父亲都有他自己的事情,几乎很少照看过家;而我们姐妹先是读书,后来又在外面打工,偶尔回家,可以说更多的时候像个客人,连洗洗筷子、刷刷碗也是很少的,不是吗?现在我连想都不敢想,真的。母亲一个女人既要种几个人的土地,又要养一头牛,还要做点小菜生意,就是铁人也吃不消啊!
记忆中,母亲没有出过一次远门,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娘家也很少回!
母亲的眼睛花了!母亲的头发白了!每当看到终于空下来的母亲颤微微地蜷缩在那把竹椅里,笑咪咪地一脸茫然地注视着满是雪花的电视图象,披着那件破旧的军大衣,我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痛,我不敢再看母亲一眼。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母亲也曾经有过美丽。
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母亲和我的几个姑姑们坐在煤油灯下纳鞋底、做布鞋,绣枕套,母亲一边灵巧地飞针走线,一边轻声哼着动听的歌儿,母亲的脸上像开了朵朵桃花,美艳、动人。
记忆最深的是听母亲讲述她新婚不久去队伍探望父亲的那些充满奇妙的梦一样的日子。我永远不会忘记母亲那张兴奋、激动的脸,那张洋溢着幸福的脸。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从心里流淌出来的那种羡慕。
母亲曾经说过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和父亲一起回到嘉峪关,父亲当年当兵的地方去走一走、看一看。
一直以来,我和我的家人总是私下里抱怨母亲的怪脾气,可我们又为母亲做了些什么?
应该说母亲的天性也不是什么爱静的人,不喜欢热闹。当然,更不是不好客的人。也许,母亲之所以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为父亲过生日,只是因为那一切的一切都要她亲自操办,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得上忙吧!不管我们姐妹和父亲承认不承认,这些年我们口头上说:“她不要我们帮忙嘛!”其实,扪心自问,我们想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我们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啊,不是吗?也许,母亲心中的苦就是我们——这些她最亲近的人体会不到哪怕是她一点点的辛劳吧!
是的,为心爱的人受一点苦又何妨?但是,我们都是平凡人,如果一个人只是全心全意地付出而没有一点点的回报,却要求她无怨无悔,这是不是很残忍?
此刻,听着窗外隐隐传来满文军唱的那首《懂你》,我的眼泪又不禁滚落下来。
关于母亲的散文二:
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高尔基
转眼,又一个母亲节快到了。面对着这个平凡却又不平凡的日子,虽然心里有很多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赞美母亲的词句有很多,我不想重复那些美丽如花的赞美。在我的印象里,母亲总是默默的辛劳着,没有丝毫的张扬。我们都说母爱似海,母亲就用如海般博大的胸怀慈祥的呵护和包容着我们的一生。诗云:“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一生为了儿女,而我们的回报却只如瞬间的浪花一朵。
走过了多少个春秋,经历了多少坎坷崎岖。这路上因为始终有母亲的陪伴,有风有雨也有晴。因为有母爱的温暖,所以再苦再寒心也不曾结冰。当一幕幕往事浮现,那些温暖与感动就会一丝一缕的渗入心田。年华匆匆,那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而我的母亲,乌黑的发中已经有了白丝,眼角已添了细细密密的皱纹,在儿时的我眼中那挺拔的身躯已不再挺拔……那些还有些艰苦的孩提时代,因为有母亲,让我拥有了一个无比幸福和快乐的童年。打开记忆的闸门,点点滴滴回忆荡漾,泪不知不觉地模糊了视线,这生死不变的亲情,这一生都无法回报的恩情!
我想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母亲是平凡的,母爱也是平凡的。然而拥有这平凡之爱的人却是最幸福的。忘了这是谁说的话:“一千位母亲会有一千种爱的方式,而这一千种方式都只归于一种情怀。”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为我而操劳的母亲,在这个日子我多想提起笔,为她写些文字。这道不尽的亲情,述不清的恩德,文字在它面前都显得苍白,唯有用心一一珍藏,用行动点点滴滴的去回报。母亲,人群中多么平凡的一个背影,却已刻在我灵魂的深处。我知道无论我走多远多久,一辈子也走不出母亲以爱为圆心以牵挂为半径所画的圆。
我没有太多的豪言壮语来赞美自己的母亲,我也不想搜寻一些华丽的诗词来歌颂母亲。因为文字终究只能是文字,归根结底它们都是静止的。可是我血液中流淌着来源于母爱的温暖和感动,在我的人生路上已存留了那些星星点点却永远不灭的记印。评说母亲的伟大总是留给她的儿女们的吧,她们自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源于本能的,微不足道的。
母爱平凡得容易让人熟视无睹,却又如此真实的深入骨髓。无论你是高官显贵,还是穷困潦倒;无论你是背井离乡,还是绕她膝前,她总是不声不响地如影相随。多少人在关注功利,关注世界,而母亲就是那个在你背后最为你牵肠挂肚的人。感谢母亲,感谢她的养育之恩。太多的语言都表达不了母爱情深,就让它浓缩成五个字吧:“妈妈,我爱你!”
关于母亲的散文三:
母亲已是年近九旬,爱劳动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由于哥哥远在外地,照顾母亲就落在我和姐姐的肩上。母亲在我家住着,念叨着让我给她找点活做,说是闲着更难受。母亲年纪大了,眼也花了,哪里有适合她做的活呢,想来想去,让她剥花生吧。当跟她说起,她非常高兴,满脸笑容,人也精神了很多。
母亲很勤劳。我是兄妹中最小的,听哥哥说母亲五六十岁的时候还去地里做活,他说:咱娘可是受了累了,一辈子不容易。哥哥深知母亲的艰辛和劳累,为此,一直很孝敬母亲。天冷时,千里迢迢给母亲买来羊皮褥子,温暖了一个冬天,也温暖着母亲的心。
父亲离开我们快两年了,父亲在世的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看报,直到老了这个习惯也没有改变。而对于目不识丁的母亲,她最大的爱好则是劳动,家里家外,白天忙地里,晚上还要剥花生,掰玉米,白天晚上没有闲着的时候。自己家不忙了,就去帮助左邻右舍,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因此,母亲与周围的邻居都相处得很好。父亲和母亲七八十岁的时候,还在自家的闲院里,经营着一个小菜园,种着各种菜,不仅自己吃,还要送给左邻右舍。
母亲宽厚待人。我们这个家是个人多的大家庭,二伯和大娘因病早早去世了,留下了三女一子,都是父亲和母亲拉扯大了的。当时,父亲微薄的工资,上有老人,还要照顾三个侄女和侄子,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度日艰难,母亲却从没有过怨言,把侄子和侄女当作自己的儿女一样的看待,直至他们都成家立业了。父亲弟兄几个,奶奶年岁大了的时候,也都是母亲和父亲侍奉,母亲从不埋怨。
母亲不仅把自己的四个子女和侄子侄女们养大成人,孙子和孙女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当时哥嫂都有工作,带孩子的任务就落在了母亲身上,直到现在,孙子和孙女都对母亲很亲。
艰难坎坷的岁月里,母亲从没有抱怨过,以她一如既往的劳动,克服着重重困难,用她朴实无华的话告诉我们: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母亲没有穿过华丽的衣服,没有见过名山大川,没有吃过山珍海味,然而,母亲是幸福的。在父亲与母亲六十多年风雨相伴的岁月里,父亲一直疼爱着母亲,虽然他们也为一些小事有过磕磕绊绊,但父亲从不打骂母亲,说话也从不带脏口,而是讲道理。父亲对母亲忠贞不俞的情感,便是母亲最大的幸福。在父亲年老了的时候,时常对我们说:你娘跟着我一辈子,也没享过福,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以后如果我不在了,你们可要好好待她啊!在父亲离世的前几天,还要亲自看着母亲先把饭吃完,他才肯吃饭。
母亲在我家住的时候,衣食住行细心的照顾,看到母亲的人都说她表情详和。是啊,母亲一辈子不与别人计较得失,任劳任怨,宽厚善良,问心无愧,她的表情自然是坦然、温和的了。看到健康、心情愉快的母亲,我时常在心里对父亲说:“爸爸,母亲很好,她很健康幸福,您放心吧,不要惦记母亲了。”仿佛看到父亲那微笑的,慈祥的,期待的目光,每当此时,就会心里酸楚,泪水也模糊了双眼。
母亲没有华丽的语言,但她却用自己的行动影响着我们,教会我们做个自食其力的人。母亲是平凡的,然而,正是这千千万万个像我母亲一样勤劳、善良、正直、宽厚、坚韧、顽强、乐观、无私的母亲,使得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和优秀品德一代一代的传承!
母亲啊!我勤劳善良,朴实无华的母亲,您虽没有惊天动地的业绩,但您用勤劳的双手把儿女们养大成人,教会了他们做个诚实正直的人,您的健康快乐,就是儿女们最大的幸福!
关于母亲的散文四:
母亲呵!
你是荷叶,我是红莲。
心中的雨点来了,
除了你,
谁是我在无遮搁天空下的荫蔽? ---冰心
我心中那枚诗人笔下的荷叶已经远去,只剩下一朵在风中独自摇曳的红莲。雨来了,有谁为她遮挡?有谁为她呵护?
这个季节,街上流动着菊花香,菊花又是母亲的最爱。二十四年前的今天,母亲在菊花的簇拥下,悄悄赶往天国。走得那样仓促,走得那样安祥,母亲仿佛睡熟一般,红润的脸庞带着笑意,任凭我们怎样呼叫,怎样抚摸,都没有唤醒她。我知道母亲是太累了,就让母亲好好睡上一觉,将辛劳一生而耽搁的睡眠均补回来吧!
然而,母亲睡得太久,闭上眼睛,就不曾醒来。这一觉整整睡了二十四个年头,八千多个日日夜夜。无数个思念的日子里,我将丝丝缕缕的追忆,折叠成一串串千纸鹤,在风清月明的夜晚,将其放飞,承载着我千次呼唤,万遍哀鸣,送达于天国里的母亲,祈愿亲爱的母亲在那个阴冷的世界里一切安好。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从花店买来一盆洁白的菊花,放在客厅。母亲喜欢白菊,素雅的气质,清淡的香味,挺立的枝干,翠绿的叶子,无不彰显着母亲的品质和修行。闲暇时,俯下身,摆弄着花瓣,一缕缕清香带着母亲的味道飘然而至。这么多年了,母亲的味道一点没变。
母亲,您知道么?每年的秋天,当菊花飘来第一缕芳香的时候,我就会心神不宁。我知道,这是您给女儿的暗示,告诉女儿别忘了为您送去秋日里的第一束菊花。
北上百里之外,青翠挺拔的松柏下,白浪翻滚的黄海岸边,安葬着您和父亲。一簇簇雪白的菊花放在墓碑前,为您打扫一下小院落,加厚您的屋顶,在门前的石桌上放些纸钱、水果,为院墙上的迎春花修理一下枝蔓。随后盘腿而坐,隔着碑石与您悄悄对话。林涛轻拍,海浪低吟。这个时候的我,感觉心是那样的踏实,那样的安宁,平静的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这个时候,我感觉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这个时候,我也是个有妈的孩子,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微微的海风吹来,仿佛母亲温情的声音在耳边环绕,告诉我离别有多么痛苦,叮嘱我要好好生活,将我轻轻拥入怀中,爱抚着我的脸庞,呢喃私语,我就这样很久很久的靠着母亲,闻着母亲的味道,听着狼外婆的故事,在摇篮曲中进入了梦乡。一阵秋风吹来,脸庞有冰凉的泪水在流动。
虽然我与母亲只相伴了二十六年,只给母亲做了二十六年的女儿,但在我灵魂深处,母亲就是一尊雕像,一座丰碑。母亲坚强勤劳的光辉品质照耀着我前进的方向,母亲善良宽厚的做人准则激励鞭策着我。母亲,您是女儿心中一首不老的歌。
母亲,在这个终生难以忘怀的日子里,纵使吟诗舞墨,纵使万言千语,也表达不了对您无限哀思,万缕追忆。
母亲,此时此刻,请允许我将“洛夫”的诗献给您:“母亲卑微如青苔,庄严如晨曦, 柔如江南的水声,坚如千年的寒玉, 举目时,她是皓皓明月,垂首时,她是莽莽大地。”
关于母亲的散文五:
蹲在母亲身边,总让我体味涓涓细流般的感动,包围着我,温暖着我。
周末我一般回家。母亲一人守在老宅,我去吃吃饭,聊聊,驱除一些寂寞。我去,母亲当然高兴,笑脸相迎。但让我记住的不是母亲的笑容和她开心的样子,而是她给予我的感动,春风般怡荡在我周围。
譬如我一到,母亲就会说志强,换鞋。尽管我的鞋是干净的、刚上脚的,但母亲见我嘴上应了一声但半天没动,就会接着说鞋在火桶里,换上。如我还是无动于衷,母亲就会拎来鞋子,丢在我面前,我不得不照办。然后她弯腰抽出我的鞋垫搁在火桶里,晴日会拿在阳光下,让鞋子在阳光下感受那股温暖。接着会让我蹲在火桶里,守在电视机旁,她是隔一会过来聊一句。我心里有不安,想帮帮手,但母亲说,你坐着,没事,整天累着,明天就要上班了。好像上班就是做苦力,累得不行。实际她屋里屋外锅上锅下忙得是不可开交,我望着心有一股心疼,但母亲是不让我插手。我坐着母亲还要服侍我,看我水杯没带,就会端来茶杯,倒掉冷水掺上热水,然后静静放在我身边。过一阵会说,我帮你削一个苹果。我连忙摆手。虽然知道吃水果好,平时因为懒于削皮而吃不上那玩意儿。主要是因为母亲忙而我闲着,吃着心里愧疚。但母亲不管不顾,边唠叨,说吃苹果好,人不吃水果怎么行,边拿了一枚苹果净洗去了。过一下母亲着个黄亮圆润的苹果来了,另一只手上握着个潮湿的干净毛巾,我不得不一一照做。吃着苹果,也将那股芳香藏进心里,在五脏六腑中缭绕。
母亲总是让我感动,除了上面,感动还在继续。吃饭时母亲说她不喜欢吃炖蛋,她天天吃,母亲补了一句。信了她的所说,于是大瓢地舀着吃。母亲总喜欢炖一瓷盆蛋。总囿于肚皮,炖蛋还是剩下,摸着肚皮,实在吃不下。母亲会默默用小汤匙刮着盆壁将炖蛋吃得一点不剩,看着她的贪婪样,好像她平时并不是如所说。秘密被姐姐解开,因为她经常和妈妈在一块,她说妈妈舍不得吃,说蛋攒着给你们星期六带。听着让人心酸。吃好饭,母亲会让我们装菜。每周她都会到园地摘许多菜让我们携上,她说自家种的,新鲜、放心,不打农药,你们可喜欢。我们当然喜欢。但每次都是大袋小袋地带,我们不知母亲种了多少。母亲看了我们疑问,说多着呢,尽管放心。有一次我真的跑到菜园瞧了一瞧,菜园够寒伧的,剩下的都是蔫头耷脑的菜,好的都被我们带到城里。恐怕母亲平时都是吃这些黄瘦的菜。我们临走,母亲会说晚上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看着我们一直从她眼前消失。如突然遇雨,我们刚到家,母亲的电话会跟着来,说淋湿了吧,我烧早点就好了,你们也会吃得早。好像罪过在她,我们已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如我的菜忘记带,母亲的电话会跟来,说不要紧,明天我送来。一早,我下楼开门母亲的菜已静静躺在我的厨房门边,我知道母亲赶了个早。有时我看见母亲的某菜不多,会说我吃不掉,拿去浪费。拿下一些。实际母亲也喜欢吃这个菜。但到家,那些菜又被我静静带回家。母亲不知何时放的。
我不知如何感谢母亲,用语言,用行动,我想都是苍白的,唯有深深埋在心里。尽管我承受了太多的感动,但有时我又隐隐需要它,期望它包围我。每当有委屈或者心有郁结,就会到母亲处,不是给她带来多少生气和快慰,而是希望她给我抚慰,给我融雪般的温暖。母亲会不动声色地照例给我沏茶、做饭,陪我碎聊,淡淡的话语如潺潺的细流注入我的心田,没有大道理,只有家常,没有苦口婆心的劝导,只有她温暖的目光和无声、无微不至地关怀,每一个细节都含藏着那份血浓于水的爱。在她的话语和行动中,我感到我那份情绪的渺小,感到阳光还是照耀我,我不应堕落、不应沮丧,我又一身轻松走出母亲的屋子。实际母亲是窥探了我心思,我的突然造访,会让母亲觉得诧异,会让母亲细细从我的脸色变化中探知那一抹情绪。知儿莫如母。
母亲是用那颗博大的心包裹着我们,尽管我们已羽翼渐丰,尽管我们已不再在她的羽翼下寻求风雨的庇护,但母亲的翅膀总是张开着,等待她的儿女随时入巢,躲避一切猝然而至的霜雪侵凌。感动是因母亲有一颗无私的心,有一个只装着子女而没有自己的世界。在夜色里,她是一盏坚守的灯,在路途上,她是那片天空,在风雪里,她是那栋小屋。我们在母亲的目光中感受那份人间的温暖。
感动缠绕着我们。
关于母亲的散文六:
我从记事时起,所感到的就是母亲的艰难和家庭的贫穷。
听母亲说,我的生父病故时,我还不满周岁,我上边已有一个姐姐和哥哥。父亲得的是肺结核,他是医生,却只打了两次链霉素,就再也买不起这种药了。临终前,父亲还紧紧地握着打过药的空瓶子,舍不得丢弃……他反反复复叮嘱母亲:“孩他娘,我死后,无论多难,都要把孩子带大啊,不要把孩子给人家啊……”母亲以号啕的哭声答应下来,父亲才瞑目而去。
为了不把孩子送人,母亲和我的继父,一个也是家贫如洗,不,是一个连家也没有,唯有一身力气的搬运工人结婚了。他们的结合,虽然给全家带来些许的希望,却仍然改变不了家庭的贫穷。全家的日子全靠继父的苦力维持着,常常是盖锅不掀,下顿接不住上顿。往往是天还不黑,母亲便搂着孩子睡觉。可是,“人是一盘磨,睡下就不饿”的俗语并不灵验,孩子饥饿的哭声,使黑夜更难安宁。有一年冬天,大雪扑门,继父出门在外回不来,家里粒米没有,灶膛里一两天都没有火星了。天还没亮,突然响起了打门声,是街道办事处的人从邻居的议论里知道了我家的情况,送来了两块钱。
母亲接到这两块钱时,绝处逢生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
渐渐地,姐姐、哥哥和我都先后到了上学的年龄。穷人家长大的孩子要不要上学也是那时候的父母们常常作难的事。母亲在这个问题上是怎样想的,无人知道,或许,她心里也思量过、犹豫过、痛苦过,但她留给我们的印象则是连一丝的犹豫也没有。她好像是不假思索,也不需要思索,只是顺理成章把我们几个送进了学校。然而,这一看似平常的举动,让我今天回头去看的时候,却深深地感到,母亲的这一作为是何等的果断、明智和关键!如果母亲不让我们上学,也不会有人去责怪她,然而,我们姊们一生的命运必将留下不可弥补的遗憾。母亲的一生是平凡的,甚至于她也有她的性格缺憾。然而,仅凭母亲在无论怎样的艰难始终义无反顾地支持儿女们上学,就是一位普通妇女平凡中的不凡,就足以让人终生感恩。
我们的上学,更使穷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有一个冬天,哥哥在课堂上饿得瑟瑟发抖,脸色青黄,被细心的老师发现了,连忙找口馍给他吃,并送回家来。母亲为此大哭一场……
到了我上学以后,更是缴不起书钱和学费。有一个学期,我用的就是哥哥的旧课本。但学费还是要缴的,学校里一次次地催要,逼得我天天和母亲闹。有一天,着急的母亲被我闹得恼羞成怒,追着打我。我逃避着,围着母亲打圈跑。母亲追不上,只好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然而,母亲仍然没有让我们辍学的念头,似乎本来就不该产生这样的念头。她从来认为供我们上学,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
在我一生中,同样不能忘怀的是,母亲带着全家在动荡不安的岁月里接连不断地举家迁徙,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俄国文学家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搬家,就是我家最大的不幸之一。
我家没有家,确切地说,是我家没有自己的房子。我记忆中的第一个家是在小城(秣陵镇)祖师庙街路西的一个院子里,什么房子已忘记了,记得清楚的是院子里有一棵枣树,枣子的形状极像小辣椒,红红的,很甜。院子不远处是一个大坑,名字虽然土气,风景却是美丽的,特别是那一坑茂密的、柔韧的、随风起伏的芦苇,有时发出撼人心魄的呼啸声,颇为壮观。
第二个家是在小城老剧院围墙外又一个大坑北沿的几间旧房子,房子是土墙、草顶,很矮。值得怀念的是院子里有一棵无花果树和一丛扁竹。无花果树的叶子大而粗糙,不及那一丛扁竹可爱,又宽又扁的叶子很光滑,像宝剑一样。我对这两种植物至今想起来还觉得有趣。而至于为什么搬到这里来,我因为年龄小,不知道,不懂得,但有一点是明白的,你没有自己的房子,别人要你走时,你就必须搬走。
第三个家也是在老剧院围墙外,但靠大街的一个小院里,能记住的还是树,是一棵石榴树,开花时节,一片火红。
第四个家是搬运站大门口西边靠大街的一排土房里。这一排房子更矮,举起手来可摸到房檐。更怪的是屋子里的地比院子里的地还低,像个洼坑。据说,这原来是一排简陋的工棚。
第五个家就是秣陵北边老城墙外的一个叫做吴场的村子了。这一次搬家的背景就是“大跃进”时期的居民大下放。我家下放到了吴场,住在一个农家院落的东屋里,北山墙向外倾斜,摇摇欲坠的样子,只好用两根檩条撑着,让人终日提心吊胆。不久,我家又被下放到更远一些的祁庄。这是一次最远的搬家,搬家之苦、之烦人,在这一次迁徙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因为我姥家曾经阔绰过,后来虽然破落了,但留给母亲的还有大小八仙桌、罗圈椅、卧柜、水缸一类的大家俱,搬家时就成了难题。继父常年在外“低头拉车”,搬家的艰巨任务就由母亲一人承担。我们几个都小,帮不上忙,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搬家公司。母亲看着这一堆成了累赘的家具,由发愁生出怨气来,竟然砸毁了罗圈椅一类笨重的古董,又扔掉了一些一时派不上用场的东西。然而,剩下的东西,凭她之力,仍是奈何不得的。最后还是祁庄派了一辆太平车,一路上叮叮咣咣、颠颠簸簸地拉走了一家的家当。在祁庄住得更差劲,是一间更低矮的草房。一天傍晚,大风陡起,草房顶上的麦秸被旋风卷走大半。母亲看着这一惨景,心里的悲惨可想而知。
在乡下住了一年,又返回小城。真是天不弃人,恰巧继父所在单位的后院,有两间孤零零的不折不扣的工棚尚可遮风挡雨,我们便搬了进去。不久,这两间房子又坏得住不下去了,母亲无力修补,大概也没有想到过修补,只有再次搬迁,别无他途。
俗语说:“天无绝人之路。”母亲又在小城老城隍庙院里找到了两间空闲的廊房。这庙可真是古建筑,砖墙瓦顶、四角挑檐,在孩子们眼中颇为雄伟而神秘。住在这里,不再忧愁风吹雨打,我觉得很开心。戏剧里常把剧中人无处存身,住在破庙当成典型的悲剧因素。由此可见,我家住在庙里,也是人生的一大悲剧,只是那时我年幼无知,体味不到。
在庙院里又没住多久,街道要来拆庙,我家又要搬迁了,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搬迁了。这一次搬到秣陵北街一家的两间瓦房里,当然还是暂住,不久又搬到了西街。就这样,搬来搬去,居无定所,真是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直到1975年的春天,我们全家才在姐夫的帮助下,盖起了属于自己的三间房子,从此结束了漂流的日子。
住在自己的屋子里,感慨地回忆起搬家岁月的情形,才更加深切地体味到那时竟然没有体味到的苦难和悲哀,真是难以想象!母亲,一个柔弱的女性,维系着、带领着全家,走过了漫长的岁月,走过了苦难,走过了风雨……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听到过母亲对这一切有过埋怨和诉苦,默默支撑着这个家。
孩子们大了,母亲却老了。老人好怀旧,母亲有时和我聊陈年旧事。我却嫌她唠叨,没耐心去听,借口忙,一走了之,留下张口欲言的母亲在失落的屋子里……
母亲去世后,妹妹从她枕下找出一个钱包,里面有4张崭新的票子,每张是50元的。妹妹告诉我,这是母亲攒下的零花钱,让她换了整的,准备在她的二孙子结婚时给新娘子的礼钱。
啊!母亲,你还没有等到这一天啊……我紧紧地捏着这4张崭新的票子,好后悔,好后悔啊!
关于母亲的散文七:
长久的不敢提笔写我的母亲,是害怕自己的笔端轻飘,减轻了母亲的重量。
母亲出生在镇郊,家里排行老三,上边有两个大舅,下边是姨和两个小舅。外祖父是革命烈属,一个很严厉的传统老人,对孩子们管束很严。大舅参加工作在外地,有一年带着表哥回家,吃年饭时,表哥在桌上拿筷子在各个碗里乱戳,结果外祖父当场照头给了大舅一筷子,严厉斥责他对孩子没有管教。大舅行伍出身,啥也没说,就把大表哥一顿胖揍,舅母在一旁光抹泪不敢吱声。母亲说,外祖父虽然脾气不好,但万事公道,自己走得正,别人服气。濡染这样的家风,母亲也是个正直的人。
母亲二十岁嫁到我们村来。据大妈们说,母亲大姑娘刚到这穷地方,动不动就坐在那里哭。镇郊虽然也不好,但比我们这个村子强得多。我问过母亲怎么当时从镇上嫁到村里了呢,母亲说,你外祖父多厉害的人啊!外祖父跟祖父是表兄弟,父母亲订的是娃娃亲,这在当时是很普遍的事情。
为人妻的母亲很快的就适应了角色,不久就以沉稳干练的作风成为了家族妯娌中的重要角色,我懂事就知道,在家族的婚丧嫁娶这样的大事中分派族中的妇女做活。在村子里干活也是一把好手,插秧割稻都罕有人比得上。再加上心思灵巧,说话能到点上,在村子里人缘极好,是有些声望的。
邻居周婶是个喜欢唠叨的人。闲时忆苦思甜,常常一声感叹“哎呀,现在好多了,你不晓得当时挖湖田。。。。。。八十年代挖湖田是妇女们常常提起来就后怕的事情。冬天农闲,上边总要另派任务,村里的男同志要到更远的汉北河清渠,剩下的这帮妇女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做好饭,匆匆给孩子喂好奶,带上饭出发,走十多里路才能到目的地,开始挖地直到晚上,在淡淡的星光下往家走。挖湖田一干就是十天半月。这支队伍的指挥是书记的老婆,那是个身大力壮的女人。为了给丈夫争光,不但身先士卒,而且对这帮妇女也要求极严。她每次挑土极多,然后对每一个经过身边的挑土妇女的箢箕仔细掂量,然后脸上就阴郁下来。还对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加以限制。大家畏之如虎,母亲是唯一敢跟她作对的人。周婶说,大冬天的,饭冰冰凉,领导又催着赶工,让大家冷饭快吃,好多做事,哪个都不敢说什么。你妈不怕这些,自己找柴火把我们的饭都拿去热。等我们吃饭,书记老婆一个人气呼呼的去自己挖土自己挑,看你妈妈的眼睛恨不得冒火,又不敢发脾气,没得你妈这个威望,怕搞得大家都不听她的。母亲在一旁听了笑笑说,其实她也不坏,是太喜欢给他男人挣脸。她就不想想好几个刚做完月子的,冷饭吃得?大家出一天工记一天工,又没有挖多挖少的限制,再说那湖田挖来有什么用?年年挖,又不见得多种出粮食来!
我上小学时,父亲已经出外谋生,算是最早的打工仔,这在当时的农村是很少见的。当时父亲还不愿出门,是母亲极力怂恿的。母亲说,现在都包产到户,就那几亩地,我一个人平时就可以,忙的时候你回来帮帮忙。你好歹上了初中,认得几个字,在外边不怕丢呢!父亲出门后,母亲一个人在家种地,还照顾我们三兄妹。耕地时外公过来帮忙,撒种,施肥,除草都是母亲一个人,而且母亲是少有的会喷洒农药的妇女。父亲在省城打工,后来到厂里做推销,还把家里的几个姑姑,姐姐带到了省城,那是80年代末,真正的打工大潮还在后边。我家的房子是84年新建的,九柱三间,那时是全村最高最大的房子。我家的“殷实”当年也远近闻名,因为我父亲在外“挣大钱”!记得那是家族里的哥哥姐姐婚嫁,都是找我家借钱,而母亲从不推搪。爸爸带到省城的姑姑后来有的'在省城安了家,回来总是会感谢我母亲,她们知道母亲的辛苦和作出的牺牲。
一个单身的女人种地是极其辛苦的,但母亲从未叫苦。我想她有时候是有些累的。我上学以后,母亲常常要我给父亲写信。通常都是在煤油灯下,母亲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坐在那里一边纳鞋底,一边给我说,然后我写下来。说的内容通常是家里很好,我学习怎样,孩子们希望他多挣钱,过年我要什么衣服,妹妹们想什么衣服。然后我借助字典把这些话歪歪扭扭的写上去。遇到土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就说你明天问问老师。有时候说着说着,就说要睡了,今天先写到这儿。一封信一般要两三天才写完。我记得有一年夏季双抢要到了,抢收稻子再耕地耘田,把秧苗抢插下去,以往都是这时候外祖父过来帮忙,但今年外祖父生病了。母亲很着急,第一天在油灯下,母亲让我写上外祖父生病的事,告诉爸爸要回来帮忙。但第二天晚上,母亲说信要改改,把外祖父生病的事删掉了。眼看着双抢别人的稻子已经收回到家里,我们家的稻子却仍然铺在地里,母亲要我们自己做饭,她自己一个人来回的挑稻子回家。现在我还记得,她让我打着手电筒在前边,她在后边挑着担子走的情形:在无尽的黑暗里,一个瘦小的人影,肩上扛着两个巨大的黑团,就像举重运动员扛着的两个硕大哑铃,在暗夜里颤颤的前行。稻子收完,耕地时母亲拿起了牛鞭。那时是我们做好饭给母亲送到田头,我看到母亲踩在泥水里扶着犁把,学着男人大声的呵斥牛,但那牛却总是不听话,走两步停一停,总算到了田头。母亲卸下牛轭头,让我牵牛去吃草,她打开饭碗,狼吞虎咽起来。一会儿,我听母亲呜咽起来,这牛也欺负人哪!我回头看看母亲,正用衣袖在脸上擦着泪水。我现在想当时那堆满了堂屋的如山样的稻子该有多重啊,居然全靠一个不足百斤的女人走一两里路一担一担的扛回了家,母亲!
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三个孩子其中艰辛不言而喻,但母亲对我们照顾极好,管束极严。上小学时,有一次小孩子间赌博,我赢了三毛二分钱,这个我记得非常清楚。母亲把我追了半个村子,最后在一个草垛里把我抓住,钱夺过去还给了别人。她告诉我,人要有赌性,但不能赌博。干事情能生钱,要敢赌,赌博不是生钱,来得快,去得也快。直到现在,我偶尔玩牌,但从没有深入,抱着玩的态度,助兴而已。小时候迷恋小人书,有一次偷了五毛钱准备买小人书,但心中不安,迟迟不敢下手。把钱藏在一个雪花膏瓶子里。天天观察母亲的眼神,只觉得她的眼神越来越沉,终于压得我把钱又偷偷放回了她的口袋。本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直到前几年母亲聊天时无意中说起了这事。她说看我那段日子也不好过,天天吃饭都不安心。母亲对人极富洞察力,自小以来,我的一切心理的变化几乎都在她眼里,她说或者不说,或者很久以后说。参加工作后的很多年,我仍然喜欢把我做过的很多事让母亲评判一下,得到她的赞许我则欣欣然,否则就三省乎己。每次说起来,我们兄妹都有同感。她那洞察一切的眼神使我安静而温暖。我并不认为我这是长不大,我的堂哥,一个身家千万的老板也常常开着奥迪上母亲的小店去坐坐;我的小舅,一个银行的营业部主任也常常被我母亲说的张不开嘴,但他仍然喜欢去找我母亲聊天,有时候像孩子一样哭天哭地的在我母亲面前抹泪——这让我舅母很奇怪。
我12岁学会骑自行车,经常骑车到镇上,后座上有时候带人,年轻的同伴,身体已经发福的大妈。尽管我很瘦,但也能弓着身子努力完成。但我只带过我的母亲一次,而且没有成功。那一次,母亲要去镇上,而我已经习惯了骑车带人,于是自告奋勇。从家里把车推出来,母亲也拿着包裹出来了。我们往前推下高坡走上平道,母亲担心的问,行不行啊!我说我带大妈都没问题,还带不了你啊!等我上了车,骑平稳,母亲说我上了啊!我不耐烦的说,上啊!谁知道母亲刚一上来,车把就开始左拧右扭。然后车子一轻,母亲跳了下去。我稳了稳把,母亲再上来,这一回直接就左拐右拐摔在了路边的稻草堆。我恼火了,说:“怎么别人上我的车都轻手轻脚,怎么你就不会啊,大妈她们比你重多了!”母亲捋着额前的稻草笑着说,我坐别人的自行车都平平稳稳,儿啊,怎么你就不行呢?我连母亲在后座传导过来的一点重量都承受不了。
刚参加工作时,我给母亲写信。说我在大舅家的阳台上看到楼下老人打门球,一个个老人像农村的鸭子那样,扎煞着两臂,向前划动着滚圆的身子。我希望我将来也让我的母亲这样,母亲要我妹妹给我回信告诉我,她不会长成鸭子,那样她就更想不到坐儿子的自行车了。
我眼前又浮现母亲沉甸甸的瘦弱身子来。
关于母亲的散文八:
在无尽苍穹的一隅,总有颗最亮的星星向我眨眼。在那遥远圣洁的地方,那星光是如此的温和,是那般的慈祥,每晚倚窗北望,与星星对话成为我一天中的期待。哦,那会是母亲吗?整整二十载的日月轮回,那颗星星总是不知疲倦的守望着我,那分明就是我的母亲!
素纸铅字,落下痛印。多少次拿起笔, “母亲”二字的墨水未干,而我的泪水已经是肆意流淌。总想写下对母亲的怀念之情,至今未能如愿,在母亲第二十个忌日来临之际,我只有在静谧的今夜将珍藏在内心二十载的凄苦落于纸上,以求解脱和慰籍!
此刻我千言万语,万语千言。
二十年前的秋天,母亲患病住院,脑血管破裂造成脑血栓,使母亲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那是入院的第三天早晨,母亲在我和姐姐的呼唤声中,疲惫的睁开了双眼,无神的眼光搜索着,半天才依稀听到母亲在呼唤着我的乳名,我赶紧靠近母亲。母亲望着我说:西房间的床已经给你铺好了,被褥是我昨天刚晒的,你和孩子快去休息吧!我知道母亲的潜意识还停留在生病前,她是把医院当成了家。多少年来,我工作在外,母亲总是估摸着我的归期,提前就将铺盖晒的软软的,铺好等我归来。重病在身的母亲啊,你到现在心里还是惦念着女儿!
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父亲常年工作在外,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家庭的重担全落在了母亲那孱弱的肩膀上。我们兄妹共五个,加上爷爷和奶奶全家共八口人。在六十年代的灾荒年里,我们兄妹几个都是长身体增饭量的时候,家里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在我的印象中,饭桌上从来就没有母亲的影子。有一次我天真的问母亲:您怎么不吃饭?母亲说,我不饿,你们吃吧!可是当有一天我看见母亲爬着在田里拔草,疲惫不堪的脸上挂满汗水,我才明白,母亲不是不饿,而是自己舍不得吃留给我们。母亲吃不饱,每天却要干超出体力的农活儿,那天我突然间长大了,我为自己的少不更事而悔恨,我的心开始在一点一点的被撕碎。
母亲生我的那年得了一场大病。在离家百里之外的县城医院作了手术。那时侯的我还不满周岁,就由姐姐带着。俗话说:祸不单行。母亲还没有出院我也病倒了,高烧持续不退,我哥哥抱着我四处医治,一位老中医看后对我哥哥说:你不用再来了,她已经没有救了,南门外有个水库你就将她丢在那里吧(那时侯那个地方是个乱葬岗)哥哥看看怀中的我,再望望那深不见底的水库,终于没有舍不得丢,最终治好了我的病。
记得母亲出院的那天,父亲的一个朋友来了,他们家里条件比较好,可惜就是没有子女,想收我为养女。母亲看着我瘦黄的小脸,环顾如贫一洗的家,最终还是紧紧的抱紧我,没有送给人家。就这样母亲用虚弱的身躯将我哺育,在哥哥姐姐的呵护下我一天一天的长大。
那年爷爷得了半身不遂,屎尿失禁。妈妈拖着病残的身体忙前忙后,直到五年后爷爷去世,母亲始终都没有半句怨言。
母亲一生勤俭朴实,待人谦和,亲友邻居需要帮忙的,凡是能够做到的,都是有求必应。母亲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她教育我们要刻苦读书,节衣缩食的给我们交学费,直到供养我们读完高中和大学。
在年复一年的繁忙和劳作中,母亲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差,病魔正悄悄的靠近她。而母亲却不已为然,既不吃药,也不打针,一直咬着牙抗着,忍着。
看着病床上的母亲,才六十出头,已经是一脸皱纹,满头白发,干瘦的双臂,好象是一片树叶在风中摇曳着,随时都可能被吹走。病中的母亲入院一个月来几乎都在沉睡着,母亲是太累了,别打扰她,就让她多睡一会吧!作为女儿我在自责,自责自己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母亲,自责自己没有将母亲早一点带到医院检查,我不能原谅自己!
看着病床上的母亲,瞬间岁月的时空被压成碎片,在空中飘落着。从母亲爬着在田里拔草那脸上的汗水,到半夜里母亲坐在油灯下为我们缝补衣衫的身影;从母亲抱紧我舍不得送给别人那眼角的泪水,到母亲伺候爷爷将其送终时父亲那感激的目光;从我参加工作母亲将我送到村口的叮咛,到每次回家母亲那高兴的神态……我的心仿佛被蚁虫噬啮着,撞击着,顷刻碎成两半,一半是为母亲流泪,一半是为自己流泪。
母亲走的那天早晨,我照样给母亲梳梳头,洗洗脸和手,母亲象个听话的孩子,任我摆布。那天母亲走的很安详,满脸红晕,面带微笑的离开这个世界。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留给我们的只有无限的悲痛和怀念。世上最疼我的那个人走了,她走的是那样的匆忙,因为只有六十二岁;她走的那样的安详,因为她最心疼的女儿在弥留之际在她的眼前。
母亲是在父亲离休后的第二个秋天去世的,到了需要相互搀扶的季节,却丢下父亲匆忙的去了;母亲是在儿女都成家立业,刚刚准备接受儿女尽孝的时候离开了;母亲是在我初尝为人母,初感母子情的情况下走的。母亲,您不是说好的,要到我的新家来住上几天吗?不是说好的,我要买你喜欢吃的酥糖,还有你喜欢吃的点心的吗?不是说好了,我还要买你喜欢的花衣服吗?不是说好了,您会一直给我铺好床等我回家的吗?您怎么就这样的早早的走了呢?知道吗母亲,您给我留下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终身遗憾,遗憾终身啊!
父亲在母亲走后的第十四个年头里也随之驾鹤西去,就这样不足四十岁的我,世上最疼我的两个人都走了。那个盛满欢歌笑语的小院,那个曾让我梦牵魂绕的小院,那里从此没有了疼我的人,没有了人会牵挂我,没有了人会宠着我。我就象那花瓶里的花朵,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心里永远失去了那份安定和温馨。每当别人谈论起母亲时我都会暗自神伤,每当朋友回家看望母亲,我就会为我再也不能尽那份世俗亘古的孝道而不能原谅自己。
写到这里我的心仿佛轻松了许多,仿佛只有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才能够了却我多年来的宿愿。举头远望,天边那颗熟悉的星星仍然在向我眨眼,那是无言的对语,那是心灵的对话!
母恩浩荡,倾海难报。母亲之字-重千斤,母亲之情---价无边,母亲之爱-道不尽,母亲之恩----报不完!
我会夜夜倚窗眺望天边那颗熟悉的星星,那就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