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丽·小楼寒

 全唐诗大全   2021-08-22 16:11   253 人阅读  0 条评论
摘要:

【1】多丽:词牌名,又名“鸭头绿”“陇头泉”,双调一百三十九字。此词是《漱玉词》中最长的一首。【2】萧萧:疾厉的风雨声。一作“潇潇”。【3】琼肌:如琼玉一样雪白的肌肤,形容白菊花瓣像

  【1】多丽:词牌名,又名“鸭头绿”“陇头泉”,双调一百三十九字。此词是《漱玉词》中最长的一首。

  【2】萧萧:疾厉的风雨声。一作“潇潇”。

  【3】琼肌:如琼玉一样雪白的肌肤,形容白菊花瓣像玉一般。琼,美玉。一作“瑶”。

  【4】贵妃醉脸:像杨贵妃醉酒后那样娇媚造作。唐李浚《松窗杂录》记载,中书舍人李正封有咏牡丹花诗云:“天香夜染衣,国色朝酣酒。”唐明皇很欣赏这两句诗,笑着对杨贵妃说:“妆镜台前,宜饮以一紫金盏酒,则正封之诗见矣。”此句意谓:杨贵妃醉酒以后的脸蛋儿,就像李正封诗中的牡丹花那样娇艳动人。

  【5】孙寿愁眉:像孙寿那样故作愁眉惑人。《后汉书·梁冀传》:“妻孙寿,色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以为媚惑。”

  【6】韩令偷香:像韩寿那样偷来别人的奇香。韩令,指韩寿。《晋书·贾充传》谓:韩寿本是贾充的属官,美姿容,被贾充女贾午看中,韩逾墙与午私通,午以晋武帝赐充奇香赠韩寿,充发觉后即以女嫁韩。

  【7】徐娘傅粉:像徐娘那样擦脂抹粉。徐娘,指梁元帝的妃子徐昭佩。《南史·梁元帝徐妃传》:“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将至,必为半面妆以俟,帝见则大怒而去。”傅粉,此处当指徐妃“为半面妆”之故实。一说傅粉指何晏之事。《三国志·曹爽传》注引《魏略》称何晏“美姿仪,面至白,平日喜修饰,粉白不去手”,人称“傅粉何郎”。

  【8】看取:看着。取,语助词。

  【9】屈平:即屈原。屈原名平,字原,又自名正则,字灵均。

  【10】陶令:指陶渊明,一名潜,字元亮,曾任彭泽令。

  【11】蕴(yùn)藉(jiè):宽和有涵容。

  【12】酴(tú)釄(mí):即荼蘼,花名,初夏开白色花。

  【13】秋阑:秋深。

  【14】玉瘦:状纤秀可爱而又纤弱可怜。瘦,一作“度”。

  【15】汉皋(gāo)解佩:据《太平御览》卷八〇三引《列仙传》云:“郑交甫将往楚,道之汉皋台下,有二女,佩两珠,大如荆鸡卵。交甫与之言,曰:‘欲子之佩’二女解与之。既行返顾,二女不见,佩亦失矣。”此处当指男子有外遇。汉皋,山名,在今湖北襄阳西北。佩,古人衣带上的玉饰。

  【16】纨(wán)扇题诗:指班婕妤写《团扇歌》。班彪之姑班婕妤,有才情,初得汉成帝宠爱,后为赵飞燕所谮,退处东宫。相传曾作《团扇歌》(即《怨歌行》):“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后称被弃女子的慨叹为婕妤之叹或婕妤之悲。纨扇,细绢制成的团扇。

  【17】泽畔东篱:指代屈原、陶潜二位爱菊的诗人。

  多丽·小楼寒

  [宋] 李清照

  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

  恨萧萧、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

  也不似、贵妃醉脸,也不似、孙寿愁眉。

  韩令偷香,徐娘傅粉,莫将比拟未新奇。

  细看取、屈平陶令,风韵正相宜。

  微风起,清芬蕴藉,不减酴釄。

  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

  似愁凝、汉皋解佩,似泪洒、纨扇题诗。

  朗月清风,浓烟暗雨,天教憔悴度芳姿。

  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

  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

  作品赏析

  【注释】:

  [1]潇潇:疾历的风雨声。一作“萧萧”。

  [2]看取:看着。取,语助词。

  [3]酝藉(yùn jiè):宽和有涵容。

  [4]酴釄(tù mí):又作荼蘼,落叶小灌木,专供观赏。

  [5]阑:尽。

  [6]汉臯(gāo)解佩:指郑交甫于楚地汉臯台下遇二仙女解佩相赠的故事。

  [7]纨(wán)扇题诗:指班倢伃写《团扇歌》。

  [8]瘦:一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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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析】

  多丽,一名“鸭头绿”,一名“陇头泉”139字,是“漱玉词”中最长的一首。曾慥《乐府雅词》题作“咏白菊”。

  词先渲染了菊赏的深静寒寂的氛围。一个“恨”字承上启下,表现了孤居独处,良辰难再的抒情主人公对风雨摧花的敏锐的感受。

  在李清照的词中,“花”是出现得最多的意象。她笔下的花,不仅有人的情志,如“宠柳娇花”[《念奴娇》(萧条庭院)],“梅心惊破”[《孤雁儿》(藤床纸帐)];而且有眉、腮,如“柳眼梅腮”[《蝶恋花》(暖雨晴风)];有肌骨,如“玉骨冰肌”[《瑞鹧鸪》(风韵雍容)];因而也有肥瘦,如“绿肥红瘦”[《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菊花纤细,这里就用“揉损琼肌”来描写菊花的纤纤玉骨。然后进一步用四个历史人物来作类比反衬。贵妃醉脸,是对牡丹的比喻。李正封“咏牡丹”有“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唐玄宗认为可比杨妃醉酒(见《松窗杂录》)。孙寿,东汉权臣梁冀之妻,色美而善作妖态。她画的眉,长而曲折,时号“愁眉”(见《后汉书梁冀传》)。韩令,指晋时人韩寿,韩是贾充的椽吏(佐吏),长得很俊美。贾充之女看上了他,与他私下往来,并把皇帝赐给她父亲的外臣进贡的异香偷赠韩寿。贾充闻到韩身上的香味,发现了女儿的私情,只好让他们成婚(见《世说新语惑溺》);徐娘,南朝梁元帝妃,人谓“徐娘虽老,犹尚多情”(见《南史后妃传下》)。傅粉,本为三国时魏人何晏典。何晏“平日喜修饰,粉白不去手”,人称“傅粉何郎”(见《世说新语容止》)。这里一气铺排典故,来说明白菊既不似杨妃之富贵丰腴,更不似孙寿之妖娆作态。其香幽远,不似韩寿之香异味袭人;其色莹白,不似徐娘之白,傅粉争妍。她是屈子所餐,陶潜所采。屈原《离骚》有“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陶渊明《饮酒》之五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细赏此花,如对直臣高士,香淡风微,清芬醖藉,不减于酴釄。酴釄,即荼蘼花,花黄如酒,开于春末。

  下片续写,用一“渐”字表示时间推移,秋阑菊悴。“雪清玉瘦”呼应“揉损琼肌”,紧扣白菊在风雨中挣扎自立从开到谢的神态。这里不说人对残菊的依恋,反说菊愁凝泪洒,依依惜别。汉皋解珮,《列仙传》载:郑交甫经过汉皋,看见两个少女,珮两珠。交甫向她们求珠,这两个少女就解下珍珠送给他。走不远,二女不见,珍珠也忽然失去。纨扇题诗,用班婕妤典。班婕妤,汉成帝妃,失宠后退居东宫,曾作《怨歌行》,以“秋扇见捐”自喻。这两个典说的都是得而复失,爱而遭弃的失落、捐弃的悲哀。怅惘之情,融入朗月清风,浓烟暗雨之中,又通过这既清朗、又迷离的境界具象化。同时,它又暗示了,菊既不同流俗,就只能在此清幽高洁,又迷濛暗淡之境中任芳姿憔悴。

  词人不胜惜花、自惜之情,倒折出纵使怜爱之极,亦不能留花片时。情不能堪处,忽宕开作旷达语:只要人情自适其适,应时菊赏,且休忆他屈子忠贞,行吟泽畔;陶潜放逸,采菊东篱!(侯孝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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